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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人节 | 在可能是全世界最酷的乌托邦里流浪...


Burning Man 就是放纵、混乱、没底线?我不这么认为。所有看似落拓不羁的背后其实藏着不为人知的意识流,撕下癫狂和浮夸的标签,硬核激进之下被掩盖的是深沉且炙烈的爱。在内华达的沙漠,这个源于19世纪80年代末“一群人的狂欢”是嬉皮士&艺术家的麦加圣地,来自全世界近十万人在短短9天内搭建一座极致癫狂和浪漫的城池,最后却把它付之一炬,用创造与毁灭来表达艺术与自我。


去年9月从黑石城回纽约后拖了很久才开始动笔,太多的感触如同火人被焚烧后的尘屑在脑海里浮浮沉沉,一片也不想遗漏,却真不知该从何说起。在那里我遇到了跳脱认知甚至不敢想象的建筑营地、艺术装置、以及穿着奇装异服的burner(火人节参与者的自称)。有人在这里相爱结婚,有人从这里开始流浪~

网上很多文章说这里是人类仅存的乌托邦,是达达主义的TAZ,是心中被压抑的蠢蠢欲动。当不断有朋友问我去火人节的感受时,我才明白老burner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和没来过火人节的人描述你在这里的体验和心绪,就像跟盲人形容色彩一样充满无力感和词穷。

在这个谷歌地图每年仅闪现一周的城市,大家似乎都寻求另一种活法,听从内心深处的召唤,试着解放天性,尝试现实中不曾体验的极致,从而期待遇见未知的自己。在这儿,永远不会有嘲笑和质疑。重要的是,What happens in Burning man stays in Burning man!

去年从火人节刚出来时曾信誓旦旦地说黑石城风沙太大天气太热近5年内绝不会来第二次,到上个月某个深夜竟一时冲动答应刚离婚的闺蜜今年陪她一起去放飞自我…果然记忆是善变的,未来是不确定的。这就是人类认知系统最妙的地方,逐渐淡忘物理的痛苦,却醉心难以抹灭的高光碎片。

曾经无法忍受的风沙干旱与酷热好像也并非如此难耐,而内华达沙漠中莫奈画般的日出、午夜时分冲到DJ台前的狂放恣意、与来自不同国家的burner们一起“吃土”,看似飘渺却也足够深刻的情谊,都成了不期而遇的小确幸。大约此刻的我才真正理解木心先生所说的生命两大神秘:欲望与厌倦。从去年的旁观者,今年我要做真正的参与者。


名模告诉我这里是全世界最酷的乌托邦


photos via Instagr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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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采访维秘名模Sara Sampaio的时候问了她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断网,你会做什么?Sara的回答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作为社交媒体的宠儿,她却说自己其实更享受没有网络的时光。每年在burning man的日子才是真正的getaway,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可以真正地的和人面对面交流,学会和自己独处。Burner们对生活、艺术、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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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早就听说过BM,身边也有不少朋友去,但去年让我下定决心的还Sara向我描述时绿眸中闪耀的光彩。我想知道让美国前总统奥巴马无比向往、让硅谷精英相聚狂欢、让艺术家、明星、模特趋之若鹜的火人节究竟有什么值得大家念兹在兹,是嬉皮士还是极客文化?于是年初就抢了早鸟票,要知道Burning Man的入场券“一票难抢,千金难买” 

在购票成功后,收到了主办方email来的丰富的信息和survival guide(生存指南)。看到代表火人节价值观以及所有burner都应极力遵守的10 principles(十原则):Radical Inclusion(绝对包容)、Gifting(无条件给予)、Decommodification(去商业化)、Radical Self-reliance(自力更生)、Radical Self-expression(自我表达)、Communal Effort(共同努力)、Civic Responsibility(公民责任)、Leaving No Trace(不留痕迹)、Participation(全身心参与、Immediacy(活在当下)。我想,这十条撑起了火人节整个community的灵魂。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作为一个第一次参与的virgin(火人社群对于新人的昵称),营长开车带我进城的时候有个非常有趣的“新人入场仪式”,首先脱了上衣(不脱也行)在沙地上滚一圈,然后用铁棍敲钟,大喊一声:“I am a new burner!”然后工作人员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作为欢迎。我拍着身上的尘土起身问到为啥要滚地?怪脏的。营长说,这里几乎每天都会有沙尘暴,让你滚一下一方面是先适应这里的环境,另一方面是向现实生活中的你做一个暂别。我最诧异的是不少burner都会带小盆友来,这么小就开始吃土真的好么

虽然自认为做足了思想准备而来,但是我的first burn并不如想象中顺利,生活上的艰辛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承受,极致的气候每天都在挑战我的极限,坦白说前三天无时无刻都想逃离这里。从Reno开往黑石城2小时路程硬是堵了12个小时才到达营地;白天气温高达四十多度,帐篷每天早上9点准就被晒到无法入眠;一入夜则降到零度以下,有经验的老burner会穿起皮草和大衣御寒;说来就来的漫天风沙卷起的碱性尘土让我感到呼吸不顺,极度干燥的天气下动不动就脱水、皮肤皲裂和流鼻血;在这里不管你穿什么色彩艳丽的衣服,最终都会变成土色…更别提永生难忘的简易移动厕所了。

还记得第三天早上当再一次被太阳晒醒,我抹了下脸上的尘土(昨晚刮了一夜沙尘暴),不禁问自己: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对于被城市宠坏了的娇囡囡来说,实在是太煎熬了!我在帐篷里把一年的吃土份额都用完了!

还好后来隔壁房车的阿雯姐把我安置到了RV里,对比之下简直是天堂!衷心建议,女生如果去burning man一定要开房车,体验好感度提升50%!白天吃土就够了,晚上还是要安安稳稳睡一觉,也刚好跟自己独处和交流。


人的快乐多半是自以为是的快乐


没来黑石城之前,在短短八天内从一无所有的荒漠中诞生出一座城市,对我而言就像是天方夜谭。 我们营地的摄影大师杰克兔用航拍机拍下了整个火人节的壮观场景,发射性的钟盘简直不能更震撼~因为要遵循不留痕迹 (Leaving no trace)原则,我们所有带来的东西都要带走,包括生活垃圾,最后一天所有营地都拆完,黑石城瞬间消失,就像从来没有人来过。

第一次来火人节的virgin,通常都是满满游客心态。这次我们营地有位美女学霸Annie,一进入营地就觉得很喜欢这儿的氛围,每天几乎不见踪影,忙着去体验不同的主题营地,做瑜伽、喝酒、和老burner侃大山,看到路过的花车就蹭地蹦上去,也不管目的地在哪儿。她说:“Sorry guys not many photos course I have been way too busy consuming the perfect world!” 我想她是真正的参与者,天生带了burner属性,羡慕!

与Annie的全身心投入相比,我更像是以一种超我的视角在观察本我对这场狂欢态度,期许尝试透过表象去寻找内核。或许我的防御心过强,也过于固执,对于新鲜的事物我保有好奇,但也十分谨慎。站在华裔艺术家David Han的金属兽前我才发现,人的快乐多半是自以为是的快乐。窦唯在《高级动物》中喊出:幻想、冒险、博爱、真诚,地狱天堂,皆在人间!伟大、渺小、欢乐、痛苦,幸福在哪里?

更多的时候像个清冷的旁观者,虽然也会和老burner去OG Dome、SM营地,不过几乎都看着别人“沉醉”。兴许我还是被困在自己编织的网里,在burning man里不喝酒、不熬夜、不抽大麻的大概就只有我了😂 可在这里太过正常反而才是最不正常的存在啊!


撕下癫狂和浮夸的标签,硬核之下分享爱


photo credit:杰克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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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火人节有不少怪咖,但更多的是非常nice的陌生人。我从下飞机开始就碰到了位来了18年的志愿者在机场指路、送地图;他对老burner说:“welcome back!”,对我这个新手说:“啊哈,你要记住,等下你要去的地方是另一个星球。”

我们的邻居大叔有天跑过来,拿着一份他手写的tips以及火人节烧艺术品的日期和时间,生怕我们新人会错过精彩。在这里没有金钱、没有身份的标签,人与人之间非常平等地交流。

另一个neighbor老爷爷每天都坐在房车边的帐篷里看人来人往,我们营地搭艺术品的时候他还主动过来帮忙,我送了他一个项羽的面具顺便说了下西楚霸王的故事,他爱不释手,下一秒就带起来还要和我合影。最后临走才知道他是德国一家著名游戏公司的老板,每年都会来burning man放松一下。

最妙的是我有三个朋友在火人节分别丢了手机、GoPro,和相机,最后都在lost&found找了回来!那种失而复得的快乐,我永远记得!这里真的没有人偷东西,之前的担心都是刻板印象。难怪每个来过这里virgin,都会变成自觉维护火人节精神的burner。


在这里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你的奇思妙想


白天在playa广场上溜达,你会看到维秘身材的裸女骑着萌萌哒的脚踏车走过,或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大叔把自己装在一个全粉的cupcake小车里面飘过,还会有人改装了一个太阳能装置只为烤几块烤饼干,各种超现实主义的艺术装置在沙暴中若隐若现,然后会忽然觉得自己真的不在地球,这里一定和外星有着某种联系。在这里每个人都可以做自己,无论你穿还是不穿,穿成什么样,都没有人会去介意。

photo credit:杰克兔

photo credit:杰克兔

虽然火人节骨子里反social media,但还是吸引了很多大咖摄影师,因为这里特别容易出片。其一是有很多天马行空的艺术家带着自己的主题装置而来。去年著名设计公司B.I.G的创始人Bjarke Ingels和他的团队在沙漠中搭建出一个直径超过25米的巨型反光球“ORB”,即使成品的反光效果不如预期,但仍是大家最爱抓拍的艺术品之一。

photo credit:杰克兔

photo credit:杰克兔

其二虽然沙尘暴很烦人,但不得不承认风沙一起若隐若现之间,特别带感。不少网红小姐姐都是听到风沙警报才从RV中跑出来拍大片的。

例如去年的主题是I,robot,大家的装备就会偏向金属感和外太空感。我把Partycity买的万圣节金属质感面具搭配VS家亮粉泳衣,外面套上Forever 21透明雨衣,没想到在火人节也能OOTD...完美✌️

有人开玩笑说,

6个月用来准备火人节,6个月用来回味火人节。

photo via goog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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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人节的主题从2018年的I,Robot到2019年的METAMORPHOSES,这种延续不仅是对千变万化的庆祝、对不确定性的探索,更是致敬罗马诗人奥维德和我们熟知的小说家弗朗茨·卡夫卡。和今年Met Gala的主题Camp:Notes on Fashion倒是有些异曲同工。

每年burning man都会搭建一座神庙。虽然很多老burner说18年的不如往年,但是对我这种virgin来说法国建筑师Arthur Mamou-Mani结合了3D打印和激光切割机技术打造的好似曼陀罗花儿般的tample已然极度震撼。

photo via goog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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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BM的神殿是一组呈线性结构的金色建筑,命名为 “Tample of Direction”,灵感来自日本伏见稻荷大社的鸟居。据说主办方看中的是它的优雅简洁,这种线性空间体现了生命的开始、过程和终结。Drum roll, please…老实说我不太喜欢~

很多人会把逝去亲人的照片、表达哀思的文字写在神殿内。去年最感动的一幕是看到一位丈夫对去世的妻子写的一段话,“我希望你会和我一样喜欢在temple看日出和日落,你永远和我同在。”

几乎每一个进神庙的人都会莫名感伤流泪,大家相信这是一种别致的力量。来自加拿大的导演朋友在神庙门口看完日出后痛哭了2个多小时,他说他看到自己的执念以及日后的一无所有。


一把大火付之一炬,我们不曾来过


烧火人和烧神庙是重头戏,晚上9点左右所有人在空地上围成一个很大的圈,伴着第一声烟花划破了夜空,人群欢呼起来,破灭前的壮丽,极致绽放。在大家沉醉的时候砰地一声巨响,木头火人烧断了一只手臂,金橘色的蘑菇升腾起,有人撕心裂肺地呐喊、有人静静地流泪,看着巨大的火焰吞噬一切。如果不是身临其境,你不会理解这种仿佛远古祭祀的震撼人心,所有的电子设备都无法记录那一刻的永恒。

我突然意识到,之前的所有肉体的苦难都不值一提,我开始不舍得离开,火人节应该是我人生中最别致的一趟旅程,在最原始的粗旷中被给予最纯粹的精神寄托。宏伟精彩的事物,都是由人的本能直觉来成就的。

突然想起李诞的那句,

开心点吧朋友们,人间不值得!


去一次才知道的Tips


1. 抢票注意事项

-算好开票时间(记得时差)

-时刻关注官方提醒邮件,点击链接直达抢票页面

-选择购票数量,填写信用卡付费信息和填写寄送地址

-不要像我傻傻地多付钱选择现场取票,到时还要排队!

(Btw,我今年的票还在空中飘....嘤嘤嘤...)

2. 这里灰尘特别大,所以建议把每天的衣服分开打包

上面是我事先搭配好的衣服,用ziploc装成每天份

这样小公主每天就有干净的衣服穿啦~


如果住帐篷,记得带个床单每天铺在床上

睡醒就盖上,晚上回来就能少很多土... 

3.火人节的三大敌人:热,干,尘 !

记得带好保湿喷雾,每天对着自己喷喷就是天堂

4.晚上沙漠没有灯,所以带些荧光的东西穿在身上

或者带一些会发光的小物件

5.一辆舒适的自行车是最棒的代步工具~



火人节,一生一定要去一次的地方

荒凉处最诡异的天马行空

虚幻中最真实的善意真诚

你所看到的不仅仅是艺术作品的本身

更多的是生命流逝中的一瞬璀璨

所有的现实都将付之一炬

只凭日后还能忆得这一秒就好

在这里我学会了don't judge others

在这里我明白了be yourself

有幸,曾在此驻留…

I‘m a burner




#美国#节日#特色#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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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更新于2019-07-08发布于2019-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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